一转眼,一个多月的假期已经过完,收拾好行李,里面装着沉甸甸的衣物,拎着大包小包去火车站。正赶上末班的公交车,看着窗前一闪即过的风景,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火车站。火车晚点,我们在候车室里等着,既希望火车快点到达,了断我这留恋的心情,又希望它慢点到来,让我在家乡多呆一会儿。列车最终姗姗而来,和亲人告别完毕,便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检票口。一番拥挤后,终于登上了火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,还好是个靠窗的位置,开始我为期一天的火车之旅。
上车后,我放好行李,顶挡不住袭来的困意,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睡醒后,外面天已大亮。火车走过了河南,离开了湖北,到了湖南,缓缓行驶,窗外的天气随之变化,由晴空万里转为大雾迷霾,又变为阳光明媚。车厢里人声嘈杂,有乘务员在叫卖食物,有操着不同方言的人们大声地打着电话,一个人对着电话反复的问对方是否听得清,一个人向电话那头翻来覆去的解释同一个问题,还有一些操着河南口音的人们在聊天,不管他们是河南的哪个地方,方言也许存在差异,但出门在外就以河南为一个整体。在接下来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里,我都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听这么多人说河南话了。
窗外的一个个小山头渐渐地变为高大的山峰,好像是它们在慢慢地长大一样。隧道多了,桥也多了,偶尔有一列朝相反方向行驶的火车,远远望去好像是悬挂在两山之间一样。车过隧道时仿佛又到了黑夜,给我点点困意,一出隧道午后的阳光便扑面而来,灿烂明艳。小憩了一会儿,再醒来,车已经快到贵州了,山变得更加陡了。几处房屋随意地点缀在山腰上、山底下,前面有清澈的小河,屋后是郁郁葱葱的大山,有几户人家的孩子身穿鲜艳的衣服在房屋前玩耍,春意盎然。旁边还有几片稻田,远处的油菜花开的正是热烈,明灿灿的,给山铺上了一块小小的地毯,煞是好看。在我的家乡,油菜此时只是一点点还没开花呢。
过了凯里后,夜色更深了。下一站贵阳,每经过一个灯火璀璨的地方都有乘客误认为是贵阳,起身收拾东西。但每次繁华过后,便是漆黑夜色。夜色越来越浓,外面已分不清火车是在隧道还是山间穿梭。当列车穿过一条条狭长幽深的隧道后,我看见一盏明灯始终在窗前闪耀,引起了我的注意,仔细看时原来是月亮。月亮早已挂在天空上,熠熠生辉,随列车的奔跑而前进。它已将近圆满,再过一天就是正月十五了,本来是个团团圆圆在家吃汤圆喜气洋洋的日子,现在却无法再回去了,这将是我,也是很多省外的同学第一次在这么远的地方过元宵节,想着想着我又难过起来。大一刚来时的兴奋远远离去,现在只剩下惆怅和失落。
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繁华灯火,最后终点站贵阳站到了。下了火车,站在熟悉的火车站,恍惚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早晨,乘着这辆列车回家,在漆黑的夜色里,轻轻叩响家门。
顿感,我不是归人,是过客。